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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前瞬间黑下来,一张脸被冰凉软肉塞贴得严严实实,连气都喘不上来了,宗杭拼命挣扎,只是挣不出去,到末了,大半个人都被吸吞了进去,只余下一条胳膊还在外头乱挣——好在陡然抓到了什么。
是易飒抓住他的手了。
易飒嘶声大吼:“宗杭,你撑住了,先闭气!”
宗杭已经没法闭气了,只能卯住最后一点劲咬牙死撑,周身一片能杀人的冰凉绵软,绵软里又带纹理的粗糙,前后夹击的压力下,他觉得自己的骨架都在吱呀作响……
就快撑不住的时候,终于迎来了解脱:背后的推力骤然卸去,大把的空气涌进鼻端。
猝然能够呼吸,宗杭反眼前发黑,一头往下栽去,忘记了手上还死抓着易飒,把她也拽了下来。
连着两声扑通水响,这是又掉进水里了,不过进了水,反像是回了老家,没那么难受了。
易飒搂住他的腰,踩着水把他架出水面,一迭声问他:“没事吧?宗杭?快,说句完整的话。”
宗杭吐出一口浊气,外带浊水:“我没事,没受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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边说边仰头去看。
看清楚了,这其实是个巨大的地下洞,原先盛满了水,以至于他们以为是地下湖,但现在,湖水至少泄空了一半,所以人能浮出水面,也能呼吸到空气。
那个半开的“大脑”,也几乎全部露在了水面上,仍在蠕蠕而动,看来刚刚的险情并不是针对他的攻击。
之前他被卷入的那一处,已经被砍挖得一塌糊涂,不远处的水面上,还漂着一些砍下的碎肉块。
看来易飒是动用了乌鬼匕首,又砍又挖,才把他给弄出来的。
宗杭头皮发麻:这东西……受了伤,会不会暴走发狂啊?
易飒怕的也是这个,但胆战心惊了一会之后,发现那东西依然不紧不慢地蠕动,并没有要报复的意思。
也许是因为双方体型对比太悬殊了吧,一头狮子,被蚂蚁咬了几口,只当挠痒,不屑于大动干戈……
易飒低声说了句:“走,慢慢走,别慌。”
宗杭嗯了一声。
两人依然面对着这东西,动作幅度很轻地后退着划水,划了一段之后,几乎是同时发现了什么、同时停了下来,继而同时开口。
易飒:“宗杭,它被砍的地方,是不是长出来了?”
宗杭:“易飒,你看水里的那些肉块,是不是……变大了点了?”
都没错,那被粗暴砍割的地方,正在慢慢复原,而水里的那些,不知道是不是被水泡胀的关系,真的比之前要大些了。
我靠,这又是什么意思?
两人对视了一眼,再然后,不约而同、身子掉转、抓住牵路绳,没命样往洞口处游了过去。
幸运的是,接下来一切都顺利,那东西没追过来,吊绳也及时上提,上到洞口的时候,有人递来毛巾,有人送上姜汤,帐篷内甚至提前生好了火。
一番哆嗦之后,裹着军大衣的易飒和宗杭终于缓了过来。
丁盘岭显然对他们寄予了很高希望:“怎么样,有发现吗?”
易飒点了点头:“算是有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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