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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标挥手示意着人将其拦住,再这么磕下去头都要烂了:“望尔思之,尔母经年孤身抚育,不外乎盼汝成材,能报效于国家,得以光宗耀祖,不负亡夫所托。”
“结庐守孝时当刻苦读书,服刑之后便可入国子监,尔母尚不过安人,尔父尚无追荫,光宗耀祖之日尚远,这些就要看你自己了。”
袁秀才已经讲不出一句话了,只是不断垂泪点头,泪珠和额上鲜血一起留下,使其消瘦的面目更显凄凉。
目光扫过众人,入目尽皆垂首避让之态,朱标甩袖而去,众人齐齐躬身:“臣等恭送殿下。”
等太子爷走远,众人挺直腰杆,杭州知府挥挥手,那差役和县令便被压下去受杖,差役面色有些难看,县令也是如此。
受几杖无关紧要,可那秀才眼看是要出人头地了,将来未必不会报复,这可如何是好。
杭州同知看了看脚步丝毫未动的众人道:“我去提点几句,免得将一桩好事转为坏事了,白费了殿下一番苦心。”
众人欣然点头友善的谢道:“有劳赵兄了。”
又少了一个有实力的竞争对手,要知道赵同知与袁秀才可是有活命大恩的,若他执意要与这秀才结翁婿之情,大家还真争不过。
陈同知对着还有些浑浑噩噩的袁秀才点了点头,便出门而去,府衙内自有刑房,俩人也经开始受杖,不过显然力道不重,尤其是县令的,恐怕连油皮都不会破掉。
赵同知也不与他们绕弯子直言道:“你们莫要担心将来袁秀才会有报复之心,此案已经在今日彻底了结,这是殿下的意思。”
“不论是你们还是袁秀才,但凡有什么小心思,这天下将无你们容身之地,勿谓言之不预!”
……………
“只是情急忘携路引,竟至于此,幸亏也是爷在这,否则还有谁能替他主持公道呢。”
刚净过手的朱标接过太子妃递来的巾帕道:“国有国法家有家规,路引之策,自古有之,焉能独开一例,差役县令本依律而行,纵有小错也不好严惩,否则此例一开,天下逃籍之人多矣。”
“哎。”
朱标当然不是不知道人口流动才会使得经济发展,各行各业三教九流四处流荡,商业往来不受限制才是时代发展的必然趋势。
但如今朝廷要征收徭役赋税就需要人口稳定在固定的地方,更何况当今天下各处都是被迫背井离乡的迁民,若无路引,早就都跑回原籍了,谁会愿意南下北上荒芜外族之地?
可这是必须的,没有汉民迁入,没有汉民基础,怎么能算真的纳入大明疆土了呢,所以苛刻呆板的路引制度还有必须存在的必要性。
最多最多是先逐步放开士商这两个阶层的束缚,让书生士子可以游学,让商贾可以汇通天下,而至于工农,则还是要束缚于地。
只有等他们开了荒立了根生了子,彻底扎根下去后,才会逐步放开吧,王朝初年,百废待兴,需要他们的牺牲。
这或许就是生在这个时代的悲哀吧,可哪个时代是无需这些人牺牲的呢?
一代代王朝,兴也罢,亡也罢,百姓苦,百姓苦。
………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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