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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长铭口中&ldo;不希望看见你走的路&rdo;是什么路？是指刘雨吗？一旦顾长铭发现她和刘雨一样都是经侦队钉入纵合万象集团的钉子，他也会像解决刘雨一样解决掉她吗？&ldo;顾总，你这么说，我会吃不下的。&rdo;宁韵然放下了筷子，&ldo;而且我也没有决定好会答应赵总的邀请。我自己也知道自己没有经验没有人脉，跟着赵总，也不一定能学到东西，说不定去个普通的会计事务所会更实在。但是如果我决定答应赵总的邀请，肯定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，那个时候……请顾总看在我们有过命交情的份上，能公平公正地给我机会。&rdo;&ldo;好。&rdo;顾长铭点头。然后他低下头来，开始吃猪血肠。宁韵然看了一眼他吃东西的样子，不紧不慢，而且不会发出什么声音。莫云舟的教养是从小到大被培养起来的。而顾长铭的，宁韵然相信他是后来逐渐注意到的。&ldo;怎么了？&rdo;大概是感受到了宁韵然的视线，顾长铭抬起眼来。&ldo;我觉得顾总你上的了天，也踩得了泥，能进能退。&rdo;&ldo;你这个马屁拍得情真意切，我很受用。&rdo;顾长铭给宁韵然又夹了一块猪血肠。吃完了小吃，到了快六点的时候，宁韵然又点了猪血粉。&ldo;你还吃的下？&rdo;顾长铭问。&ldo;当然吃得下。&rdo;而且这一顿顾长铭买单啊！这家的猪血粉比别家的都贵，自己难得可以借着顾长铭腐败一下。&ldo;嗯，这样看来你的体重不是没有道理的。&rdo;顾长铭回答。宁韵然差一点破口而出‐‐尼玛和凌睿是不是亲兄弟啊！去验个基因吧大哥！你们倆损人的路数是一样的！顾长铭没有吃猪血粉，而是直着背脊，很有耐心地看着宁韵然哧溜哧溜地吃着粉。&ldo;大哥，你这么看着我，我会消化不良。不然你再点碗猪血汤？&rdo;宁韵然歪着脑袋问。顾长铭微微顿了顿。&ldo;怎么了？&rdo;顾长铭忽然伸手在宁韵然的脑袋上面轻轻碰了碰，但是他很快就将手收回来了。宁韵然忽然想起了那天顾长铭送自己去医院的时候，他也是这样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头顶。&ldo;没什么。如果你真的跟着婳栩，就不能叫我大哥了。&rdo;哪怕是粗神经的汉子，宁韵然也会觉得莫名的心疼。&ldo;吃你的粉吧，这种悲天悯人的表情不适合你。还要不要打包一份回去做夜宵？&rdo;顾长铭的表情已经恢复到和平日里一样，仿佛谁都不能靠近。&ldo;可以吗？&rdo;宁韵然很认真地问。&ldo;当然可以。只是你下次再得什么急性肠胃炎，应该没人能抱得动你了。&rdo;顾长铭回答。&ldo;这个理由并不能动摇我。&rdo;宁韵然举起手来，&ldo;老板，再来一碗猪血粉，打包！再加个虎皮蛋！&rdo;顾长铭将宁韵然送回了南山公寓。下车的时候，宁韵然有些不好意思。因为猪血粉味道很重，顾长铭的奔驰车里都是一股味道。&ldo;谢谢你，顾大哥！&rdo;宁韵然站在车窗前挥了挥手，然后拎着猪血粉上楼了。赶紧的，看一集《csi犯罪现场调查》，那血淋淋的场面，和猪血粉很相配！顾长铭侧过脸来，看着宁韵然的背影，眉头蹙了起来。几分钟之后，他才开动车子，回到了纵合万象大楼。一进入自己的办公室，就看见赵婳栩抱着胳膊坐在他的办公桌前，似乎等待已久。&ldo;你去哪里了？秘书说你的文件还没批完就走了。&rdo;当顾长铭走近，赵婳栩蹙起了眉头。&ldo;你身上什么味道？&rdo;&ldo;猪血粉。&rdo;顾长铭在办公桌前坐下，打开文件，开始批阅。&ldo;猪血粉？&rdo;赵婳栩忽然明白了过来，&ldo;你去找那个宁韵然了？我刚告诉你我跟她谈过，你就迫不及待了？&rdo;顾长铭的神色一凛，将文件合上，发出哗啦一声，他抬起眼来直视赵婳栩：&ldo;我记得我跟你说过，我不希望你把别人再拉进来！&rdo;&ldo;是不希望我把别人拉进来，还是不想我把宁韵然拉进来？她救过你的命，所以她是你心头的白月光……不对，是猪血粉，楚君也喜欢吃猪血粉，你把她当成楚君了？顾长铭！楚君已经死了！我们会掉进这个漩涡里，都是为了楚君，可是楚君是怎么回应我们的，她从综合医院的楼顶上当着我们的面跳下来！&rdo;&ldo;不要说了。&rdo;顾长铭的手指握紧了拳头，指节泛白，目光凌厉到仿佛穿透了赵婳栩，&ldo;我没有把她当成楚君。&rdo;&ldo;那么到底为什么？我们每年招聘了那么多研究生博士生，为什么宁韵然不可以？&rdo;赵婳栩双手撑在顾长铭的书桌前，冷冷地看着他。&ldo;因为她和我们不是一路人，道不同不相为谋。&rdo;顾长铭回答。&ldo;什么叫做不是一路人？&rdo;赵婳栩继续逼问。&ldo;好，你一定要我说为什么，我现在跟你说清楚。你调查过她的背景资料，那么你知道她的亲生父母和养父母都是因为什么死的？&rdo;&ldo;我知道。她的亲生父母是因为警方突击追捕一个洗钱的地下钱庄，钱庄操作员来不及处理硬盘，就直接把电脑主机从楼上扔下来，正好砸中了她父母开的车。&rdo;&ldo;她的养父呢？&rdo;&ldo;她的养父是因为合伙人参与非法集资卷款携逃，留下了巨额债务，她的养父选择自杀。&rdo;顾长铭狠狠地瞪视着赵婳栩：&ldo;你既然知道，就该明白她对一切违法的金钱交易一定会充满厌恶。你想带着她学那些台面下的东西，她会去学吗？&rdo;&ldo;那是因为她不了解真正的金钱的力量！我和你，就是最好的例子。掌握了怎样处理资金，就掌握了别人的命脉。就好比秦大老板，他难道不知道我们不愿意受制于他？但是他却无法下手除掉我们，因为我们抓住了他的资金。这就是力量！真正的权利。从害怕金钱，到掌握权力，任何人都会变。她也一样。&rdo;赵婳栩回答。&ldo;那好，我现在告诉你，她救过我的命。而我报答她唯一的方式就是，让她永远学不会你的那一套。&rdo;顾长铭的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。赵婳栩愣在那里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，她已经读不懂顾长铭的情绪了。他将自己隐藏的越来越好，也越来越深。但终于，因为一个女孩，他裂开了一条缝，赵婳栩感觉到了顾长铭的决绝。&ldo;好，如果她不回答我的邀请，我不会再主动找她。但是如果她决定了，我们就看看，她到底和我们是不是一路人。&rdo;赵婳栩转过身去。那一刻，她坚强了许久的眼泪泛滥开来。因为她太清楚了，将宁韵然隔绝到他们的世界之外，是顾长铭对她最大的爱护。而这样的爱护，赵婳栩意境很久没有从顾长铭那里感受到了。而此时的宁韵然一边吹着口哨，一边打开电脑，然后将猪血粉打开，虽然米粉糊了一点，但好像更入味了。宁韵然又开了一罐可乐，学着广告的口气说了一声：&ldo;看电视剧的时候，猪血粉和可乐更配哦！&rdo;就在这个时候，宁韵然的手机震了一下。她滑开一看，是莫云舟发来的：你的脖子好了吗？宁韵然立刻回复：好了好了！吃猪血粉都没问题了！她没想到莫云舟竟然还记得自己的伤势，忽然觉得又感动，又内疚。正当她准备将通讯录里的抖改成&ldo;莫云舟&rdo;的时候，对方发来一条短信：你真是鸟为食亡，要吃不要命。宁韵然翻了个白眼，心想你还是继续做抖先生吧！在关闭短信的那一刻，她看见了和莫云舟上次的聊天记录。他说：等我回来包养你。宁韵然的眼眶瞬间热了起来。手指下意识按在了那条短信上。如果局里面不同意她去纵合万象集团，她可以在回到队里做回正式的经侦员之后，好好和他解释这一切。但如果局里面认为她应该进入纵合万象的话……那么当她离开画廊的时候，莫云舟会怎样看待她呢？等等，宁韵然！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啊！猪血粉都要糊掉了！因为保安将画廊完全关闭了，宁韵然也不可能再回到画廊使用电脑，只能用自己的笔记本继续完成她对江淮画展的构思。就在这个时候，她的电话响了。&ldo;宁韵然吗？有你的快递！&rdo;&ldo;快递？我没买东西啊！&rdo;&ldo;是一个叫甄晴的买的。&rdo;&ldo;诶？甄晴的东西怎么寄到我这里来了？&rdo;宁韵然一头雾水，打开了房门，看见了快递小哥。她还没来得及说话，快递小哥就将快递交到了她的手上，而快递的盒子上放着的是一张证件，对方是一个技术侦察员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