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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，可悲的dk却一时无法找到其它合适的买家。更可悲的是，普里默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赢家，它盯上的猎物必定会到手。没错，最终，普里默对dk进行了一场完美的恶意收购。他们通过与两家基金公司联手，强行控股dk。3程桉再一次叹气。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在dk干到老，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其它公司。她喜欢dk的企业文化。程桉坚信，宁果微是普里默的人，那必然具备魔鬼的气质，否则如何能够爬到今天的高位？程桉的眼前浮现了宁果微的样子，她很瘦很高，很漂亮很年轻。是看起来年轻而已，宁果微只比程桉小2岁。实际算不得年轻。灵魂和外表是两回事，甚至有时候，很多凶狠的灵魂都是包裹在美丽的外壳之下的。程桉这样方式解释眼前这个令她失望的世界。宁果微是一个非常容易让人记住的女人，除了外表，还有她的名字。宁果微的英文名字竟然叫”little”，几乎每个人都能轻松记住，而且怎么也不会忘记。程桉可以肯定的是，宁果微给自己起这个名字绝对不是因为谦逊，而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博出位心态。不像程桉的英文名字，ann，等于没有英文名字。程桉对于宁果微唯一的心理优势来自她过硬的专业技术背景。据说，宁果微是英语专业，而且是师范大学。哈，英语算什么专业？就是说话嘛，根本是没有专业的意思。她本应该去中学教小孩子，从“howoldareyou？”开始。程桉将自己内心的愤怒都化作刻薄。她一发不可收拾地继续刻薄下去。宁果微是在普里默公司从一名普通销售起步的。然后凭着她三次成为sales的骄人业绩，终于做到了一个业务部门的销售总监。不要小看“一个业务部门”这几个字，那不是dk的业务部门。普里默公司的一个业务部门，规模至少相当于一个dk，甚至更大。这就是普里默和dk体量上的对比。但是，无论如何，学英语的，做销售的人，有什么资格来管理一个高科技企业呢？普里默再庞大，宁果微也是销售出身。销售最大的特征是油滑不诚实、唯利是图，而且眼前利益最大化。程桉做到dk中国部的总经理，十分依赖销售业绩，但是骨子里，她依然不喜欢销售。她的团队的一个特点就是技术型销售很多。没有专业背景的销售她不要。在程桉高傲的心中，普里默不配拥有dk这样高尚的企业，而宁果微不配领导一群科学家。程桉派陈光浩去做培训，算是给宁果微一个下马威，效果达到了，程桉稍稍得到一点安慰。她多么希望宁果微能够知难而退，虽然这个希望很渺茫。再退一步，这个培训至少可以让宁果微明白，她不能够像屠夫那样，对dk的团队进行大屠杀和大清洗，因为这样的技术团队不是一天可以建立起来的。这些月以来，陈桉感觉很灰心，她四处查找关于普里默公司的传言和报道，她看的越多就越焦虑。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受这样的公司，她预感自己终究是要离开dk的了。但是她的团队怎么办？这些自己一手招募培养起来的员工，共同工作了很多年的同事们要怎么办？大家惶惶不可终日、眼巴巴地看着程桉，希望能从她这里探听到一点什么消息，希望能从程桉这里得到一点安慰。程桉什么也给不了大家，她连自己都抚慰不了。刚才门外陈光浩的凯旋仪式给大家带来短暂的情绪释放。此刻程桉的心情又恢复了紧张，她意识到，宁果微很不一般，她竟然可以在一句听不懂的情况下安静地忍受了整个下午。这种静悄悄的坚定，比任何咆哮和斥责都更加可怕。宁果微闭着眼躺在舒适的大床上。激情刚刚消退，浑身肌肤还留着一层薄汗，脸庞的潮红也没有退尽。童鸣飞的头枕在宁果微的腹部，感受着宁果微由喘息引起的轻微起伏，眼神中却有一抹不易觉察的迷茫。“鸣飞，在想什么？”宁果微忽然问道。“都8年了。”童鸣飞没头没脑地回了一句，语气犹如梦呓。宁果微疑惑地“嗯？”了一声。“我就是little。还记得吧？这是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。”童鸣飞没有看宁果微，依然是仰躺着，盯着天花板。宁果微很轻地笑了一声，“你说的第一句话是，啊？傻乎乎的。”句子挺长，但是口齿有点含糊，咬字很松。宁果微是费了好大劲才说完这句话，她很累，她最近严重缺少睡眠。“是啊，我一直都傻乎乎的。”童鸣飞语气有点复杂，听不出是开玩笑，还是认真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