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鲜卑大将阿伏于忽道:“我鲜卑在汉人边城有些消息途径,今早刚收到大部首传来的秘讯,说汉将冠军侯,再次来到了汉人的北关边城。
他这几日在汉境北关公然露面,巡视各处。”
又道:“那冠军侯,就是数月前击溃匈奴中军的汉将。”
王帐内顿时静了静。
如今的霍去病,出世征战虽才半载,却像彗星般崛起,名震天下。
尤其是他曾击溃匈奴中军,对草原诸部格外有震慑力。
这些草原部族的首领,大将,亦都闻其名而肃然。
“冠军侯突临北关,必有用意,我们当小心些才是。”阿伏于身畔的骆拨音娇声说道。
乌丸拓博皱眉道:“眼下大雪方停,我等世代生于草原,尚只能遵循熟悉的路径行走,不敢在这等天候下行军。
草原上的寒风最是古怪,能迷人心智,稍有错失,路途就要出现偏移。若在野外过夜,马匹和修行稍弱的部众都可能冻死。汉军……只要稍懂兵事,便不敢在此刻行军来攻。”
扶余的付托等人相继点头,认同乌丸拓博的判断。
“若其真蠢到要强行出兵,对我们反而是好事。
这种情况下,天地白茫茫一片,且不说出关后,能不能辨识路途。
就算他能来,滴水成兵的草原上,寒风像刀子一样,奔驰数百里的赶过来,汉军还能有几分战斗力?
汉人的行军法,在冬时的草原上根本施展不开,他们往昔吃过亏,当知道冬季的草原能吃掉千军万马。”
乌丸拓博想了想,道:“汉家冠军侯若真来,我各部联手杀之,必可对其迎头以重创!”
众人皆点头,顾盼失笑。
他们正在交谈,那扶余使节,身形偏胖的付托,忽然看向挂在腰上的一只白羊角。
这白羊角是当年东胡部落,纵横草原的鼎盛时期,传下来的东西,能用来彼此传递战号。
从百年前传到现在,白羊角所剩无几,只少数扶余王姓贵族,得以佩戴。
付托来乌桓参与会盟,带了一只白羊角在身上,用来和扶余本部联系。
此时那羊角内,隐隐传出一种彼端有人吹响战斗号角的声音。
付托有些吃惊,双手托起白羊角,在众人瞩目下侧耳聆听。
通过羊角传递的声音,付托脸上的神色变得惊异莫名:
“这白羊角的战讯告诉我,我扶余王部即将遭到攻袭,我部已吹响战角,召集我扶余麾下各部,准备与来敌开战!
谁会在这等天气里攻击我扶余,汉军?!”
乌丸拓博等人面色微变,汉人没来攻乌桓,舍近求远去攻扶余了?
王帐内骤然安静,落针可闻。
阿伏于看向帐内悬挂的羊皮地图,面色慢慢转为凝重:
“汉军若选择攻扶余,无疑是想切断我草原各部的联系。
扶余一旦被汉军所占,不仅乌桓会被其两面夹击,我鲜卑也要受其兵锋威胁,从行军方略上来说,直取要害,非常厉害。”
“风雪虽停,但道路尽被大雪覆盖,有些地方雪窝深陷,兵马陷入其中,将寸步难行,汉军真敢在这种天气出兵?”有部首神色惊愕。
阿伏于思索道:“付托,你通过角讯,可知汉军多久能与你扶余部接战?”
付托:“我扶余兵马对汉军一直有戒备,毕竟和汉境接壤。
纵是暴雪的冬时,在汉境交界的方向,也有我扶余的探子,当可及时发现其踪迹。
汉军若出关,这等天气,地面有些地方落雪及膝,行军之慢,最少也要五六个时辰,方能接近我扶余王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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