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尤瑞没算明白账的事,最终还是由崇然作保,免了他诛九族的刑罚,换成了罚俸三月。
我心里知道自己有些小题大做,可自打要下了决心要好好做皇帝后。
我便不由我,遇事总是思量着哥哥的心思,一切从严,总好过轻纵宽放。
我晓得自己跌进了执念里,可究竟没有办法破开这层魔障。
仿佛只有在朝政上严苛了,才能叫哥哥泉下心安。
我往日对哥哥的种种辜负,便也能跟着化去少许。
想想,真是糊涂已极。
崇然是知道我的,他不想触及我的伤心事,是以从来都是看破不说破。
只是一味劝住我,免得我铸成大错。
一日间,我用过午膳后,独自在西直门的宫道上散步。
因着过了午时又要回御书房和朝臣议事,是以这散步的一刻钟。
是我这一日里仅有的闲暇。
每到这个时辰,我便不许玉点儿跟着,独自在宫道上溜溜达达消食。
然而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,宫道走多了,便会遇见进宫议事的朝臣。
我缩在一道月亮门里,眯着眼偷看并肩走来的几个小吏。
其中打头的那个,我是不必细看的。
那一身绯红官袍,我就是化成灰也认得。
可他身边那个湛蓝朝服的男子,和身后那几个小吏,我瞧着却面生的很。
崇然一向是和古相一道进宫的,今日怎么和个年轻男子一道来了?
我往月亮门后略躲了躲,竖起耳朵听着他们走动间的谈话。
“唐大人,珠州一趟走的可还顺当?”
这句话是崇然问的。
那位唐大人闻言摇头一笑。
“相爷客气,下官怎敢当相爷一句大人,珠州一带向来平顺,就是有些胆大的商贾动了吃盐利的念头,今时今日没有皇亲牵缠其中,便也不算难料理,如今都已拨乱反正了”
崇然眯着眼笑了笑,伸手拍了拍这位唐大人的肩头。
“你断案一向厉害,即便是有皇亲牵缠其中,想来也是能料理得当的”
我听罢这些话,立时想起了这位唐大人究竟何许人也。
这人是现任的大理寺卿唐双,就是当初在保和殿告发我毒杀太后的那位。
我悄咪咪趴在月亮门上,恶狠狠盯了一眼这个唐双。
即便心里知道他当初彻查太后的事,一定是受了哥哥指点,才会查的那样畅行无阻,这事儿我是不该记仇的。
璞王一定要死,哥哥布下的棋局才能收口。
可不知为何,我见这人和崇然有说有笑的走在一起,莫名就有些厌他。
方才两句话里提及的皇亲盐场,想来是这厮从珠州走了一趟。
顺手就将当年我在珠州的老底,查了个七七八八。
片刻后,御书房内。
古相和崇然各有各的凳子坐,他俩身后的颜荀也没得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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