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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节(第2页)

&esp;&esp;齐姑姑立在一边,先是狐疑地打量了她一眼,才道:“我还道你平日闷声不响是个稳重的,怎么偏偏这事上如此马虎,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?”

&esp;&esp;齐姑姑到底是府上上了年纪的老人了,为人眼光更有几分老辣,温芍根本不是她的对手,即便温芍嘴上说了几次没有,但在她的目光之下还是不自觉地低下了头,生怕被她发现什么端倪。

&esp;&esp;今日的事她自己知道就够了,才不想被闹得到处都知道,否则便更是丢人。

&esp;&esp;隔了一会儿,珠雨把熬好的汤药拿了过来,齐姑姑看着温芍把药喝下,见时候也不早了,这才退了出去,一时只剩珠雨在一边,温芍看她眼睛都是红肿着的,便知道齐姑姑一点都没有最下留情。

&esp;&esp;温芍默了阵子,问她:“珠花找到了吗?”

&esp;&esp;“找到了,”珠雨才哭过一场,带着浓重的鼻音,“我才走了这么一阵,姐姐到底怎么了呢?明明人是在菊园,怎么就跌在了他处?”

&esp;&esp;温芍心里一紧,忙把她叫到身边,压低了声音道:“你没同齐姑姑说我本来在菊园吧?”

&esp;&esp;珠雨摇头:“没有,齐姑姑骂得好凶,我也不敢开口,怕她更要说我……”

&esp;&esp;“那便好,”温芍松了一口气,“你不要再和其他人说起今日的事,特别是菊园,懂了吗?”

&esp;&esp;珠雨应下,或许是被训了心情不佳,也没再问什么,温芍看她楚楚可怜地站着,反而略有了愧疚之意,细声安慰了几句,天色更晚了些,温芍今日身心俱疲,正要打算歇了,便听见外面有动静,原来竟是顾无惑回来了。

&esp;&esp;珠雨被齐姑姑训得不行,知道顾无惑来了更是怕得不行,差点当场哭出来,颤颤巍巍地直往温芍身边缩,温芍看她这可怜模样,又怕她一会儿说漏了嘴,便赶紧让她下去避开了。

&esp;&esp;只是温芍原本打算装着睡着了算了,疲于再应付顾无惑,但眼下却是来不及了。

&esp;&esp;好在顾无惑进来,先是看了温芍一眼,接着也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:“怎么了?”

&esp;&esp;温芍本能地想垂下眼帘,但这回却生生忍住了,浅浅笑望着顾无惑,回答道:“没什么,我走路不小心罢了。”

&esp;&esp;“雨天湿滑,是该小心。”顾无惑明显不如齐姑姑那般刨根问底,也不如齐姑姑心切,“往后,多叫几个人陪着你便是。”

&esp;&esp;温芍看着他的脸,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花下他与顾茂柔说的话,温芍心口像压了一块石头,总是不舒坦极了,她努力遏制住自己想大口喘息的冲动,只朝着顾无惑轻轻点了点头,算是答应了。

&esp;&esp;仿佛今日的事真的只是一件意外而已。

&esp;&esp;但温芍一点也不为着听见那些让她难以忍受的话而后悔,再选一次,她还是会选择站到那个地方去。

&esp;&esp;一切都是她的妄念太重,及早清醒过来并没有什么不好的,也怪不得他人。

&esp;&esp;温芍略定了定心神,又开口道:“世子,我想还是搬到原来的地方去住。”

&esp;&esp;“怎么忽然要搬走?”顾无惑并没有马上同意或是拒绝,而是先问她缘由。

&esp;&esp;温芍从心底里生出一股没来由的厌烦,纤长的眼睫旋即便遮去目中神色,轻声说道:“从前我是要服侍世子,如今有了身子到底不方便,还不如分开来,这里我不伺候世子,自有其他人来伺候,麦冬芷荷或是珠雨都可以。”

&esp;&esp;顾无惑思忖片刻后道:“这里舒服一些,那里毕竟是外院。”

&esp;&esp;“旁边还有姑姑住着,想必也是稳妥的,”温芍的牙齿咬了一下下唇,若顾无惑完全冷漠,她倒是还好受些,可偏偏这种虚情假意,更让她难以忍受,“世子如今事忙,白日夜里的,在这里我总也歇不好。”

&esp;&esp;此话一出,顾无惑便没话好说了。

&esp;&esp;“今日晚了,明日再让齐姑姑过来安排,”顾无惑不再挽留,说完竟有些疲倦地按了按额角,“你先歇了罢。”

&esp;&esp;他说着便往外面唤来珠雨,自己又往外面去了。

&esp;&esp;温芍躺下,侧过身子朝里躺下,枕着手臂听着窗外点滴的雨声,神情恹恹。

&esp;&esp;肚子里的抽痛感已经消失了,这让她心情稍缓,可无论如何都是开心不起来的了。

&esp;&esp;庭院中雨声渐大,靠暖阁的窗边新种了一株芭蕉,雨点打在芭蕉叶上,敲击出细细碎碎的声音。

&esp;&esp;帐内烛火幽微,映得温芍的眸光也明明灭灭。

&esp;&esp;她只是一个卑贱的婢女,而顾无惑是高高在上的瑞王世子,她从没奢求过他爱上自己,可既然两人能一直欢好,还有了孩子,他也总该是有一点喜欢自己的吧?

&esp;&esp;温芍从没想过这个问题,她下意识觉得一定是这样,结果今日她才方知,是自己过于天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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