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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顾茂柔没来由地想着,努力不使自己发抖。
&esp;&esp;是吗?是吗?是吗?她要自己怎样回答,自己还能怎样回答?
&esp;&esp;顾茂柔差点疯了。
&esp;&esp;“是,”顾茂柔说话时忍不住深吸一口气,“真的没有别的了,贵妃娘娘与我又能有什么好说的呢?不过是些客套的场面话罢了。”
&esp;&esp;温芍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快要西斜的日头,悠悠道:“那最好如此,不过我知道,若真有什么事,郡主也是不愿与我说的,我倒少操了一份心,只是郡主不与我说也要与你阿兄说,他可是心心念念最在意你这个妹妹了,不然再出点什么事,就真的是防不胜防了。”
&esp;&esp;顾茂柔脸上的皮肉都开始僵硬起来,她越心虚,越想挤出一个笑脸,然而脸却笑不动,又想起来自己对温芍是从来没有笑脸,这一笑岂不是更加惹人怀疑,于是一张发白的小脸便有些扭曲。
&esp;&esp;她被阳光照得身上一阵一阵地发冷汗,几乎只能靠在自己的侍婢身上,勉强道:“我身子还没好,先回北园了。”
&esp;&esp;等顾茂柔走后,木桃对仍旧立在原地的温芍道:“郡主今日入宫,怕是没那么简单。”
&esp;&esp;温芍轻嗤了一声,点头道:“你看她那个样子,分明是心里有鬼,我倒是好奇,听说这个王贵妃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,她究竟叫了顾茂柔去能说些什么呢?”
&esp;&esp;“不如等夜里王爷回来了,再问问王爷,倘或她会与王爷说。”木桃建议。
&esp;&esp;“不必,”温芍的眉梢不自觉向上轻挑一下,目光中流露出几丝玩味,“王贵妃总不至于是给她说亲事的,我看多半还是与顾无惑有关,她未必会与顾无惑说。”
&esp;&esp;木桃想了想道:“那先与王爷说了,也好让他有个准备。”
&esp;&esp;温芍慢慢地往回走着,思忖片刻后道:“她若执意不肯说,反而又惹出事端,倒像是我无事生非似的,反正顾无惑早就知晓她今日入宫的事了,何必多嘴?不过她那里也松懈不得,这几日多盯着她些,不要有错眼的时候。”
&esp;&esp;木桃听温芍这么说,竟是松了一口气,她只怕温芍放开手去什么都不管,这样没有防备难免要吃亏的,好在她只是按兵不动,并不是完全没有戒备。
&esp;&esp;“是,先前郡主中毒,原本那里伺候的人便被发落了几个,已经补了我们的人上去,既然王妃发了话,北园的一举一动便逃不过我们的眼睛。”木桃正色道。
&esp;&esp;温芍闻言点了点头,又叹气道:“希望是我多心了,我实在是不愿……”
&esp;&esp;木桃这时只是不说话,反而是水桃上前扶住温芍,安慰道:“这也不是王妃要生事,若最后无事那就皆大欢喜了。”
&esp;&esp;话虽如此,可在场几人包括温芍自己,都明白顾茂柔这回入宫多半不会有什么好事。
&esp;&esp;但又不知是什么事,此刻譬如利剑悬于头顶,令人更生不安。
&esp;&esp;
&esp;&esp;深夜,东园书斋。
&esp;&esp;顾无惑打开一封拜帖看了两眼,抬手便放到了烛台上。
&esp;&esp;火焰腾一下蹿起,将拜帖一半都吞噬了进去。
&esp;&esp;直到快烧到手指了,顾无惑才松开手,灰烬与火焰落入莲花笔洗中,彻底淹没殆尽。
&esp;&esp;程寂见状便问:“又是那件事?”
&esp;&esp;顾无惑点了点头。
&esp;&esp;程寂犹豫起来,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,平心而论,他跟着顾无惑这么些年,顾无惑虽然为人冷淡些,但几乎可称得上是全建京最随和的贵胄公子,他说话时常逾矩,顾无惑也从不说什么。
&esp;&esp;然而今次之事,却又涉及顾无惑的私事。
&esp;&esp;最后程寂纠结半晌,还是说道:“依属下看,其实见一见也无妨,不过是些来保媒拉纤的,王爷见了,斟酌着推掉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,倒比眼下直接据了要好。”
&esp;&esp;顾茂柔的事算是已经了结了,可温芍却是始终戳在瑞王府,大多数人此时也已经看明白了,要赶走她是再不可能的,便把心思动到了其他地方去。
&esp;&esp;这并非是温芍有多重要,而是很有可能有人会以此为借口生事,如今朝局虽尚且稳定,皇帝却依赖顾无惑手中的兵马,生怕他首当其冲,自己也反受其害,于是便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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