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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)电视上嗡嗡地响着,信号若有若无,前方第一现场的记者似乎被当地警察所阻拦。电视悬挂在阴暗的屋顶上,伴随着酒吧灯火恢弘的背景,电视里的声音几乎不可细闻。
但是只看滚动的字幕,也足能够见到这一次闹的事情有多么严重。尽管警方极力想要压下这件案子,但媒体的风声动的更快。
下龙镇中午的时候已经被戒严封锁,警察很快采取了行动,回收了出事的车辆和牺牲的警员,失踪的其他警员也一并追查中。这一次的案件恶劣程度实在太高,媒体也拿不到什么一手资料,反复的评述和观望在新闻里出现,最终也不过是等待。
下龙镇里的居民暂时被禁足在了房间里,不能出行。
酒吧里没多少人,酒保是一名上了年纪的大叔,头发整理得十分整齐,两鬓被刮削得能窥见头皮,不苟言笑的嘴脸上皱纹一层一层地横着生长出来,胡须理得很顺。
他一边抬起头,时不时看向电视里的新闻,一边攥紧手里的白色布巾,轻巧地在一个纯净的玻璃杯里使劲擦拭。
店里通常招待半夜的客人,白天的时候,酒保亲自过来,主要是给店里做些打扫,顺便看看场子,到了夜场人才多起来。
他原本打算收拾完就罢店歇业,谁知门口响起了丁零当啷的风铃声。这串风铃挂在门口,通常来了客人便会响动。酒保探出脑袋,从街上急匆匆跑进来一个年轻的小伙子。
这人穿的简单,只一件洗的发白的蓝色短袖衬衫,一条脏兮兮的藏青色牛仔裤,踩着一双褪了色的土黄色凉鞋,身上一半湿漉漉的,另一半则像是掉了一半的魂魄,整个人就这样魂不守舍地冲了进来。
酒保停下手里的活儿,眯着眼打量起这个年轻人来。他本想歇店,但既然有了客人,也不能说赶就赶。
酒保上前便问。
“要点什么?”
青年气喘吁吁,一把推开酒保,身体软囊似的泄了气,瘫软地倒在一处沙发上,头发一半倒竖了起来,一半则软塌塌的成了一团乱麻。他脸上满是惊惧颜色,身体更是微微发着抖。
酒吧里的视线十分昏暗,酒保这个时候才注意到,青年似乎背上有伤,又似乎没有。总而言之他觉得自己瞧见了血。
酒保正想打问,青年便要了一大扎啤酒,自顾自拿来玻璃杯,咕嘟嘟地往胃里灌下,这才长出一口气,但是随着啤酒下肚,青年的呼吸声也变得粗重起来。
酒保赶紧给青年递上一条毛巾。
青年接过,照着脸上一通乱抹,他一边抹脸,额头上,脖子上,甚至胳膊上的汗水就一个劲地往下落。青年长出一口气,又开始喝啤酒。
酒保赫然见到青年的背部,衣衫上溅满了红色的斑点,像是鲜血,又像是别的。酒保接过青年用完的毛巾,到卫生间里洗涮完,拧干,他的视线停留在青年的背影上。
他捏住兜里的手机,脑子里飞速运转着刚才听到的那则新闻。这里是从下龙镇出来往西不足二十里地的一家村庄,本来酒吧不算景气,堪堪度日,白天更不会有这样的生客,酒保几乎能够确信,青年来自下龙镇。
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拨通电话,门外
又传来响声。
只听风铃似的声音又响起。青年还在沙发上坐着,酒保正起疑会是什么人,这个时候来到这间小小的酒吧,屋外的人似乎已经解答了自己的疑问。
“虎子?”一个仓皇老矣的中年男人声音从屋外钻进来,酒保颇觉得有些耳熟,只听青年惊叫了一声。
“是你!老头儿!”青年腾地站起身,说起话来十分无礼。
酒保赶紧从洗手间里钻了出来,他弹出一个脑袋,惊呼了一声。
“林先生!”他失声叫出。造访的中年男性不是别人,正是林因之。他身后跟着一位身材苗条,有些矮瘦的女人,身体裹得严严实实,眼睛都不漏余光,宛如一尊雕像似的跟在林因之背后。
青年不用说,就是“回家”的虎子。但是看起来他的状况并不好。
林因之视线瞥到了酒保,立刻上前寒暄,两人你来我往说了明白,酒保才得知他们的身份和目的。
“抱歉了,想着这时候你也许还在休息。”林因之先声道了个歉,他一如既往讨要了一杯长岛冰茶,又给虎子点了点新鲜的调酒玩意儿。女人不吭声,出于礼貌,酒保给了她一杯凉茶。
“是准备休息了。”酒保直言。他自己把持的这家店面,纯粹出于兴趣,基本赚不到什么钱,到了夜晚也忙得很。但是好在他自己喜欢这样的工作。
他的情况,相信没人比这个神出鬼没的林因之更熟悉了。
“实在不好意思,事出突然。”林因之双手奉上一张钞票。“这是见面礼。”
酒保立刻回绝。他并不是图财的人,不然也不会在这样的地方开上一家酒吧。对林先生,他了解的并不多,可以说除了名字,这个人的神秘感远远比他了解得要多得多。
林因之却说这是酒钱。
酒保便只好收下。
“近来生意如何?”林先生把虎子放在一边,与酒保老板寒暄了起来。“我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,要见见几个朋友。”
“还是这样,赔本的买卖,只是喜欢这个格调。”酒保苦笑道。“这里白天不会有人来,你们直管找地方聊,你知道我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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