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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子只觉得眼前一阵黑过一阵。
脸色白到了极致。
狗屁的心愿。
他要当真死在这儿,也是被她气死的。
太子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,且越跳越快,片刻后,咬牙吐出了一句,“孤可能,还死不了。”
唐韵唇角一扬,眼里满是讽意。
他那股醋劲儿果真能大过于命。
唐韵转过身,握住了他的手,摇头一叹,伤怀地道,“可殿下受了这么重的伤,眼睛也瞧不见,脸色又如此之白,心跳都开始弱了”
唐韵的声音极为失落,比起太子适才的自怜自哀,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太子觉得她多半是聋了。
他的脸色如何,他瞧不见,她可以糊弄他,但他的心跳,分明跳得如此有力。
她怕是巴不得自个儿死。
太子偏生不想如她愿,但又不能去打自己的脸,别扭地道,“孤应该能挺过今晚。”
唐韵继续唱衰,“可殿下今晚挺过去了又如何,这山谷下如此寒凉,咱们又没有火折子,迟早都会冻死在这儿。”
话音一落,太子便道,“孤好像记得身上带了一个火折子。”
唐韵没抱什么希望,“殿下适才也落了水,周身都打湿了,有火折子也没用,打不燃。”
太子一笑,冷嗤道,“你以为孤像你?孤出一趟西域,怎可能不做准备,早就料到了会有今日,火折子都放在了牛皮袋里,打不湿。”
太子说完,便摸去了腰间,将腰间挂着的一只小牛皮袋取了下来,又摸索着打开,从里掏出了一只干爽的火折子,拿到嘴边一吹,一道火光霎时亮了起来。
太子的眼前虽还是一片黑暗,但他能感觉到有热量传出来,弯角一唇,问她,“燃了吗。”
火折子的光亮映在了他那张苍白的脸上,将他嘴边的一抹得意,照得清清楚楚。
唐韵:
她看他还是死了算了。
他就是个傻缺,她都快冻死了。
唐韵一把从他手里夺过了火折子,蹲下身点燃了跟前的树叶,赶紧架起了柴火。
火势慢慢地燃了起来,唐韵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暖意,身上的衣裳不断地冒着热气,贴在身上又热又湿,极为难受。
唐韵看了太子一眼,眼睑紧闭,似乎完全打不开,唐韵便也没有了顾及,当着太子的面,褪起了衣衫。
太子虽看不见,但听得见声音,知道她在干什么,喉咙一紧,提醒道,“你就不怕被孤瞧见。”
唐韵反问道,“殿下瞧得见吗?”
太子:
她果然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。
片刻后没听到动静了,太子实在没忍住,又问道,“你,都脱了?”她这样很不安全,万一待会儿刺客追上来了该如何。
唐韵只褪下了外面的襦裙,将衣裳架在了柴火前烤着,坐了下来,才应了他一句,“里外湿了个透,自是都脱了。”
想起他藏着火折子,生生让自己挨了这么久的冻,唐韵心头就觉得直窝火。
一句狗东西,还真不冤枉他。
“一件不剩?”
“嗯。”唐韵看了一眼他滚动的喉咙,极为唾弃地道,“对,一件不剩,什么都没穿,可惜殿下看不见。”
太子眉心一跳,眼皮子试着动了动,刚想要睁开眼睛,眸子内便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痛,只能作罢。
太子脸色涨红,“你欺孤眼盲,又想刺激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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