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费纯这阵子是真的忙,从去年冬天,一直忙到春耕时节,就连过年都没好生休息过。
而且,他也不知道父母哪天能来,忙于工作忘了双亲的性格要惹事。
回家的路上,凌氏还一路絮絮叨叨,抱怨儿子做了恁大官,居然连一顶轿子都没有。
费纯无奈叹息,招来路边的舆夫,喊了两架舆轿,让父母坐着滑竿回家。
古今许多大儒,反对轿子这种东西,认为是将百姓当牛马。
赵瀚这个提倡人人平等的,反而允许轿子、滑竿的存在。甚至开创了一个行业,让无业游民到官府登记,只需上交少量规费,就能用滑竿载客赚钱。
可以理解为黄包车,也可以理解为出租车。
既能为官府创收,也能缓解城市就业。
费廪、凌氏夫妇,活了几十年,还是第一次被人抬着走,顿时心里好受了许多。
凌氏说道:“纯儿,再喊一架舆轿,你是做官的怎能走回去?莫要太寒酸了,被人看不起。”
费纯只得解释:“娘,若无必要,瀚哥也是自己走路。瀚哥的规矩多得很,家里不准蓄奴,也不准虐待佣人。还有,你们今后莫要张扬惹事,这次只是挨板子罚钱,再犯就会罪加一等!若有人来家里请托,无论送礼多少,都不能收下,否则我哪天被砍头都不知道。”
砍头?
凌氏顿时吓得不敢说话。
费廪问道:“你跟瀚哥儿好得很,收点钱也要被砍头?”
费纯说道:“贪得少罚田降职,贪得多就去山里挖矿,贪得再多就直接砍头!换成哪个都一样。”
费廪嘀咕道:“这也不行,那也不行,养个丫鬟都不行,你们还造个什么反?”
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,费纯只能说:“爹,娘,你们只要记住,若是胡乱收礼,儿子这官位就不保,脑袋也容易搬家就成。”
夫妻俩真被吓住了,甚至都不敢再乱说话。
回到家中,费纯自是详细诉说规矩,哪里必须注意,哪里不能违反,并拿出五两银子给父母置办衣服。
凌氏问道:“纯儿,你现在的俸禄是多少?”
“月俸十二两。”费纯回答。
费廪吐槽说:“这瀚哥儿真是吝啬,费氏商行的大掌柜,月俸都有十两,年终还能分红。”
费纯叹息道:“官俸已经很高了,我恨不得再降低点。”
为啥?
因为费纯主管钱粮啊,他已被搞得焦头烂额。
赵瀚给官吏的工资开得高,费纯那12两银子的月俸,若按吉安府粮价来换算,相当于大明朝廷正四品官员。
当然,粮价是浮动的,吉安府这两年丰收,粮价相对来说比较低。
若是遇到大灾之年,费纯的俸禄对照大明官员,可能直接从正四品下降到正六品。
另外,冬天还有炭火补贴,知县以上官员还有纸墨补贴。
不管如何,只要不铺张浪费,费纯靠工资养活全家没问题,还能雇几个佣人做家务——如果迎来送往,奴仆成群,那肯定消费不起。
相较于大明朝廷,非但官员俸禄提升,吏员的工资也普遍提升。
这也是为啥费纯一直叫苦,说养不起那么多官吏,不断请求消减镇级衙门的原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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