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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以为,她途会回一下头,结果没有,她走得似乎很轻快,迎着阳光——日头居然爬得这么高了,张开的金光很快就把她收裹了进去。
揉了揉眼睛再看,她已经走回营地了,营地到处是人,到处是帐篷,再怎么仔细找,也找不到了。
宗杭往回走,腿上没力气,像灌了铅,拖拖沓沓,走了很久才走到车边,司机早等得不耐烦了,探出头来问:“什么事儿啊?这么久!”
宗杭说:“没事。”
他坐回车里。
车子又开起来了,颠颠簸簸,摇摇晃晃。
宗杭觉得掌心有点硌。
他松开手,掌心汗津津的,还卧着一条塑料小鱼。
行李里,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,下车时,他一翻再翻,才从钓鱼机里揪出两条小鱼,一条翠绿色的,一条红的。
红的揣在兜里,绿的攥在手心,原本想着,她同意了,他就塞给她,这叫信物,红男绿女嘛,她拿绿的,他拿红的,两人又都可以下水,比作鱼也不违和,多应景啊。
谁知道没送出去。
宗杭看了会,小心地把小绿鱼也塞进兜里,然后捂紧兜口,像是怕谁抢了去。
一天都在行车,午只吃了点干粮,司机有点不好意思,连声说“简陋了”。
宗杭觉得没什么,反正现在,他吃什么都味同嚼蜡。
入夜时到的格尔木,司机找了家不错的宾馆,帮宗杭开了房,记下了房号,还给他留下了足够的钱:“我尽量今晚就帮你敲定司机,最迟明天让他联系你,直接到酒店来接,没问题吧?”
没问题。
司机走了之后,宗杭才想起忘了问他:你怎么不住这啊?
要连夜赶回去吗?这也太累了。
不过随便了,自家都已经透心凉,也不想管别人加没加衣裳。
宗杭揣了钱,本来是出去找地方吃饭的,结果恍恍惚惚的,几过店面都不入:看到热闹的烤全羊馆,觉得自己一个人进去像孤魂野鬼,太凄凉;看到街边的小食铺,又觉得自己今天已经很可怜了,还吃得这么简陋,更凄凉。
于是漫无目的地走,也不知道走到哪了,心里憋闷得慌,想找个人说话,手机翻出来,通讯录又凋零得可怜。
只两个人,易飒和井袖。
总不能去跟易飒说,找井袖吗?上次分开时,闹得挺不愉快的。
他犹豫了一会,还是拨通了井袖的电话:他觉得井袖不会介意的,而且,他在她面前更狼狈的时候都有过,也不在乎什么面子。
井袖很快就接了,声音温温柔柔的:“宗杭啊,你现在去哪了啊?还好吗?”
宗杭还没来得及应声,身后有人不耐烦地搡他:“让让,打电话不晓得看路啊,挡道了都。”
他侧身给人让路,觉得有朋友真好:闹得再不愉快,也会软语相询,不像陌生的路人,只会嫌他碍事。
宗杭说:“挺好的……”
本来想寒暄一下,问问井袖怎么样了,哪知话到嘴边,忽然就成了:“井袖,易飒其实不喜欢我。”
井袖愣了一下:“你跟她说了?”
“说了,她说我是个好人,还说单方面的感情没有回应,应该就是不喜欢的意思了吧?是吗?”
他语气里,居然还有点希冀,像是希望她推翻、给个否定的回答。
井袖不知道该怎么答。
宗杭马上接下去:“没事,我没事,我就是……跟你说一声,你不是问过我吗,我就跟你……说一下。”
井袖试图安慰他:“其实我之前一直觉得,易飒挺喜欢你的,一个女孩子,如果很反感一个人,怎么可能会愿意一直住在一起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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