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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回应。
易飒走上前去,看看姜孝广的尸体,又抬头看高处,看到一根斜出的断折桅杆。
从尸体的状态和尸斑的情形来看,死了有段时间了,初步推测,死的时候,可能是挂在了高处的桅杆上,木头渐渐吃不住这重量,终于断折——尸体从上头砸,途撞到船舷、带裂木板,所以会有声响不绝。
然后坠在这里。
宗杭警惕地环伺周遭,但听到那声“姜叔叔”后,也知道是“熟人”,还是被自己拿碗砸过后脑的“熟人”,忍不住一瞥再瞥,心头发毛。
姜孝广身上,好多血道道,早已凝结发暗,好多是划破了衣服直接入肉的,看来不管杀他的是谁,指甲一定很骇人。
易飒伸手掰住姜孝广的肩膀,把他上半身抬起来看了看。
后脑凹了一块,不知道什么东西砸的,致命伤应该在脑后。
易飒示意宗杭原地别动,自己爬上高处看了一回,除了在船板壁上看到一些杂乱的抓痕外,没别的发现。
她又原路返回。
宗杭紧张地迎上来:“怎么样?”
易飒摇了摇头,低头看姜孝广的尸体,心头一阵惆怅:前两天还活生生的人,忽然就横在了这。
一直以来,不管是不是暗藏居心,姜孝广对她,还算是不错的。
她搬了些废旧木料,勉强把姜孝广的尸体搭罩住,然后招呼宗杭:“走吧。”
宗杭一愣:“往哪走啊?那这位姜……先生呢?就不管了?”
姜孝广跟他爸一样的年纪,他还拿碗砸过人家脑袋,总觉得于心不忍。
易飒反问他:“你还能怎么管?拖着他走吗?现在开始,最重要的事是找出路,其它一切靠边。”
她已经饿得有点心慌了,嘴唇越舔越干。
估计最多再顶上半天,生存危机就要压倒一切了,到时候,什么息壤、船冢、凶手、秘密,都没有一口水、一角饼来得重要——但处境、情形,却还在往更莫测的方向转化,一点脱困的希望都看不到。
找出路,话说得笃定,但真正做起来,一筹莫展。
这洞像垃圾场的倾泻地,到处都是船,歪散的、靠边的、堆叠的,打眼看过去,根本没往外的出口岔道,如同巨大的箍桶,还带盖。
这可怎么出去?难道跟蛤窝的那个溶洞一样,也被息壤封死了?又要烧出条路来?但这儿这么大,往哪烧呢?
两人找了好久,精疲力竭,好在这儿不缺休息的地方:任何一条稍微大点的船,找到破口钻进去,就算个不错的掩体。
易飒在隐蔽处找了条没翻的小货轮,进去找了张床,床垫子掸掸就蜷缩着躺下了。
太累了,心比身体还累。
宗杭还想做点什么:“易飒,要么我出去找找,有没有什么吃的?”
易飒话都说得有气无力了:“你别乱走了,到时候走丢了,我都不知道往哪去找你。不会有吃的,就算是密封罐头,这几十年下来,早变质了,你先睡会吧,养点体力。”
也是,宗杭从隔壁拖了张床垫子过来,在她床边搭了个铺,然后挪桌搬椅,把入口堵严实,这才放心躺下。
躺下不久,就听到肚子咕咕叫,他拿手摁住肚皮,强制着不让它发声,哪知道正对抗着,易飒的肚子也叫了。
宗杭抬眼看她。
两人四目相对了会,几乎是同时笑了。
宗杭想聊点什么分散注意力:“姜孝广跟丁玉蝶他们是一起的,姜孝广出事了,那其它人呢?”
易飒翻了个身,趴到床垫上,也把手伸到身底摁住肚子:“两种可能,一是这里有‘东西’,大家都出事了;二是这几个人互相在厮杀,老实说,那个抓痕……”
做排除法的话:丁玉蝶那性子,打死也不大可能向姜孝广动手,姜骏又是姜孝广的儿子,总不至于父子相杀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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