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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假前夏莓订了两人去上海的机票,打算一块儿l去,但这次时间却和唐青云葬礼的时间撞上,于是夏莓便取消了自己的机票。
傍晚放学,程清焰送她回家。
最近几天夕阳总是很耀眼,暖黄色,像溏心鸡蛋。
跟唐青云去世那天的夕阳很像,以至于,夏莓每次看到这样的傍晚都会觉得特别特别难过。
“你一个人可以吗,不行我就不去决赛了。”程清焰说。
“没事的。”夏莓淡淡笑了下,“好不容易进决赛,你寒假花了那么多时间那么多精力,怎么能不去。”
程清焰握住她的手:“那有任何事,都给我打电话。”
“嗯,我知道。”
“我三天后,周日就会回来。”
“到时候我去机场接你。”夏莓捏了捏他的手,“比赛加油,哥。”
隔天,程清焰便独自一人坐飞机去了上海。
再隔一天,周六,是唐青云的葬礼。
一早,夏莓和陈以年一块儿l过去。
到了那里,一走进去就见到唐父和唐母。
他们看上去都苍老许多,远远望去更是一头银白的发,见到夏莓和陈以年,唐母哭着握住他们的手,说谢谢他们过来。
陈以年红血丝装满眼眶,将寒假里打工挣的钱递过去。
唐母一顿,垂眸看厚厚的牛皮信封,忙摆手:“这、这我们不能要的,你们年纪还小呢。”
“阿姨,您收下吧,这些本来就是我为了青云才去打工赚来的。”陈以年说,“你们收了,这钱才算是终于交到她手里了。”
唐母一颗眼泪重重砸在信封上,发出“啪嗒”一声,抱着他们再次痛哭起来,这回终于是将信封收进口袋,抹着眼泪说:“你放心,这些钱我们不用,肯定交给青云。”
陈以年摇了下头,想说什么,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。
唐青云的黑白照片就摆在鲜艳的鲜花之中。
跟她校牌上的照片是一样的——她只有这张证件照,谁都没有想到这张照片有一天竟然用了这样的用途。
夏莓站在照片前,觉得眼眶越来越烫,越来越疼。
像是又细密的针在扎着眼皮。
同来的有许多同学。
大家纷纷自发地从一旁拿了纸笔,写下心中想写的话,扔进火盆,烧给已经在另一个国度的好友。
夏莓也拿了纸。
她忍住哽咽,一笔一划地极为认
()真地写下——“不坠青云之志。”
唐青云,不坠青云之志。
夏莓是在2012这一年才发觉自己从前的幼稚和低劣的,因为认识了唐青云和程清焰。
说来奇妙,她一个让全校老师都头疼的差生,后来竟然会和文科第一和理科第一认识、熟悉。
他们俩本该是一样的,逆风而上,所向披靡。
可唐青云却先掉了队。
雄鹰展翅。
雄鹰斩翅。
陈以年也拿了一张纸,夹在指间,他沉默地看着这张泛黄的纸张,而后缓缓地佝偻下背,蹲在地上,在上面写下:
一直以来,对你,我都挺矛盾的,一开始看不惯你的骄傲,又忍不住被你吸引,后来明明喜欢你到你跟我说句话我都能开心很久,却又总是逼自己别去找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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