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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生估计是第一次见老丞相如此吹胡子瞪眼,一时有些懵然,只点了点头。
“他来做什么?又来借老三的牌子?”
“没有。”书生顿了顿,如实说道,“三少爷将牌子藏起来了,这回借的是二少爷的牌子。”
柏兆予使劲闭了闭眼:“还有么?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还借了府上一辆马车。”
马车里一阵令人绝望的沉默,书生有些不知所措。
在他的印象中,丞相年纪虽大,却不是迂腐之辈,相反还十分睿智豁达,应当不是这等小气之人,怎么会因为一辆马车动这么大的气?
不过好像丁中尉一来,丞相就有些一反常态。上次差不多是半个月前,丁中尉来还三少爷的腰牌,丞相嘴上没说什么,等人一走便冲着三少爷发了脾气。
三少爷最是儒雅知礼,那次却忍不住回了嘴,父子二人不欢而散。
要说这三少爷也快到而立之年了,除了一两个通房,正室之位竟然一直空悬,上次同丞相吵嘴还是因为娶妻的事呢。
等等,三少爷老大不小还未娶妻,而丁中尉一来老丞相便十分焦虑。难道说。。。。。。?
书生脑海中徐徐展开一副不着边际的遐想:丞相发脾气会不会是因为,丁中尉看上三少爷了啊?
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,却越想越觉得有道理。昨天三少爷这次将牌子藏起来,就是委婉告诉丁中尉,自己身不由己无法回应这份情了。好一出棒打鸳鸯的苦情戏啊!
方才那莽夫搞不好就是丁中尉自己派来的人,胡言乱语地打探虚实。如此说来,似乎连丞相方才那些荒谬的嘱托也有了缘由,这就叫故布迷阵!
欸,可怜他的老师一把年纪,还要为了这种事操心受累,也是令人唏嘘。
当然,他如此聪慧猜透这一切也不能乘人之危,所谓看破而不说破才是上乘之道。
柏兆予终于睁开眼,全然不知身边的书生正飘飘然地想着些什么,吩咐车夫道。
“张伯,出城去。”
车夫张伯应了一声,马车向着城门方向驶去。
书生小心看着丞相脸色,斟酌着问道:“老师咱们这是去哪里?不去书苑了吗?”
“去永业寺。”
“去永业寺做什么?”
“烧香拜佛。”老丞相使劲顺了顺胸口的气,似乎已经平静下来,然而颤抖的胡子尖还是泄露了主人翻江倒海的心情。
书生连忙跟上一句:“是,学生到时候也会敬香三柱,祈求老师家宅平安。”
柏兆予奇怪地看他一眼:“与我家宅何干?”
书生茫然:“那老师是去求什么?”
老丞相叹口气,眉间是真实的忧愁:“求菩萨保佑我天成命数未尽,顺便和一空法师讨几副安神香,不然未来一两个月我都别想睡个安稳觉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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