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宗杭坐在河堤上,拿着手动电风扇给自己扇风,身后是一排间错的高脚楼,对面是零的船屋。
有几个小孩,原本是在玩“扔拖鞋”的游戏的,现在都挤挨过来,争着去享受小风扇的凉风——其实跟湖上掠过的风不能比,宗杭有时候促狭,故意把小风扇移到东挪到西,小孩儿们的脑袋就跟着转,但每当宗杭想回过头跟他们说话,他们就跟受了惊的小鹿似的,哗一下跑得老远,然后在远处笑成一团。
突突的摩托车声响起,是阿帕驾车过来了,他的车头插了根旗杆,上头套了三角旗,旗上印“必胜”二字,是出发前特意去搞的,既隐晦地拍了大老板宗必胜的马屁,又寓意此行必然心想事成、一切顺遂,而且开车时旗子兜着风猎猎扬开,相当有声势,可谓一举三得。
果然,这派头立马引起了小孩儿们的注意,阿帕停好车子、昂首挺胸往这边走时,他们还围着摩托车,又是垫脚又是蹦跳,试图去摸旗子的边角。
阿帕走到宗杭身边,说得很是笃定:“小少爷,我兜了一圈,看过了,也问过了,这儿没有气派的、门上贴春联的、门下挂葫芦的船屋,绝对没有。”
宗杭嗯了一声,略欠起身子,把屁股底下垫着的海报拿出来展开,海报背面画的是洞里萨湖的轮廓图和大致的浮村分布,上头已经密密麻麻地打了一圈红叉。
宗杭朝阿帕摊手,阿帕赶紧递上笔,看着宗杭在上头的又一处标了个红叉。
阿帕挺好奇的:“小少爷,你干嘛要找船屋啊,里头是有钱吗?”
宗杭斜乜了他一眼,那意思是:庸俗。
也是,小少爷家理应不缺钱,但这锲而不舍的架势……
“是找姑娘吗?”
宗杭没吭声,但止不住笑了一下。
也是怪了,都这么久了,挨处扑空,没见他沮丧,还这么开开心心的。
而且……
“小少爷,你不都交过五个女朋友了吗?你还说没劲,觉得消磨,为什么还非去找消磨呢?”
宗杭说:“你懂什么。”
好吧,阿帕不吭声了,自觉低人一等:小少爷都已经在冲击第六个了,他还没有实现零的突破,在这个问题上,确实是没什么发言权。
没找着,那就继续找呗。
阿帕无怨无悔、任劳任怨地跟着,宗杭带着他是有道理的,越往湖区去,语言越不通,阿帕是当地人,方便沟通,阿帕也非常想借这一次,洗清自己“衰神”的称号,出发前,他还遭到了龙宋的鄙视:“你行不行啊,你这每次跟着,都要出大事,万一这次……”看書喇
阿帕扯着嗓子吼:“就不兴我跟着,能出点好事?”
出发之后,他早晚都求佛保佑:他家自祖上起就供佛,希望佛祖这次能给点力,让他扬眉吐气一把。
佛祖慈悲,过了几天,还真找着了。
当时,照例是到了一大片浮村,他跟宗杭两个分工,一人负责一爿,岸上没人,他多少有点放飞,一边开车,一边把望远镜拿起来,贴在眼上朝湖里瞅。
然后,视线里飘进一个铜葫芦。
天天念叨着找葫芦,真看见了,居然没立刻反应过来,葫芦飘出视线之后,阿帕才入梦初醒,大吼着:“小少爷,我找到啦!”
然后翻了车,磕破了嘴,鼻子上还蹭掉一块皮。
他不管不顾,车子都忘了,抡着两条腿,追着宗杭的方向一路狂奔,自觉无数委屈,一朝雪洗。
找到了!终于找到了!
尽管他还不十分明确知道,到底要找什么。
两人在岸边搭了条船,向那条船屋进发。
坐船时阿帕都不闲着,精神抖擞,向撑篙的打听。
说那条船确实是前一阵子才来的,上头住了一户越南人,男女主人都有点年纪了,带了几个孩子,最大的女孩也就岁。
阿帕觉得有点不对,这还追哪门子的姑娘啊,年龄对不上啊。
宗杭听了阿帕的转述,半天没吭声,心里也七上八下的,迟迟定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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