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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们受伤会自爆,是优势,也是劣势。
老头衫结成的“包裹”,相当于一个巨型“炸-弹”,扔到蛤群里,威力无穷,包裹里头的必死无疑,外头的也会瞬间被杀伤大片,而被杀伤的,几秒钟内又会自爆,一环扣一环,一杀二、二杀三、三杀无数,借机破了这蛤群都有可能。
他为自己感到惭愧。
他刚刚,有那么一瞬间,还怀疑了易飒。
爆炸声由密集转为稀疏。
到末了,三三两两,稀稀疏疏,像焰火集会后剩下的大喘气小爆竹,自娱自乐地噼啪一下。
这蛤群,就算不全灭,也该元气大伤,短时间里,组织不了什么反攻了。
易飒挪了下头,脸颊蹭到宗杭的肩膀,有点烫,也不知道他皮肤烫,还是她脸烫。
她不自在地又挪了一下,这一次,他密软的头发从她鼻端扫过。
易飒头一次发现,宗杭身上的味道很干净,哪怕混了泥沙石尘,也不掺污浊。
她推推他:“行了,起来。”
宗杭起身,从后脑到后背,滑下碎壳石屑无数。
刚刚那一场连环爆,其声势可见一斑,宗杭觉得自己身上挺脏的,赶紧起身,走到一边又拍又掸。
易飒抬头看,真是遍地狼藉,四周还散着一些侥幸生还的蛤蜊,已经没了活力,老迈般挪动着身子。
她走到原先已经爆出了洞、但现在已经长好了的石壁边,拿手推抹了一番,又不死心地拿匕首划砍。
宗杭听到动静,也凑了上来,他没看见这洞是怎么补上的,但他很确定之前这儿有个大洞:“咱们爆的那个……洞呢?”
易飒说:“你有没有听说过,有土石能自己生长?”
有啊。
宗杭记得小时候,童虹给他讲国古代神话故事,大禹治水那一节里,就提到息壤,“息”代表生长,这土壤可以自己生长,无穷无尽,所以《淮南子》里有一句,禹乃以息土填洪水。
易飒拿手指了指黑褐色的石壁:“息壤。”
又指顶上泛亮的石灰岩:“息壤。”
最后指遍地碎肉壳片,还是那两个字:“息壤。”
宗杭糊涂了,其它且不论,蛤蜊又怎么会是息壤呢。
易飒给他解释:“以前的人不知道冬虫夏草的原理,说它既是植物又是动物,我不知道息壤是什么,但总觉得跟冬虫夏草有相似之处,既像无知觉的土沙,又像有知觉的动物。”
她指石壁:“之前我让你‘再撑一会’,就是因为我先前凿的那些槽洞不见了,只剩浅浅的窝,说明这石壁可以自我修复、生长,只是速度比较慢。”
“但是后来,洞都炸穿了,顶上有什么东西移动下来,几乎是片刻之间,这洞就平了。那东西像光影,其实应该是一层薄土沙粒,修复生长的速度很快。”
宗杭听得半懂不懂:“一个慢,一个快,会不会是两种东西呢?”
易飒摇头:“修补出来的效果是一样的,更像是同一种东西,我倒是倾向于觉得:一个是老年,一个是幼年或者盛年。”
这比喻有些离奇,宗杭过了好大一会才咂摸出味来。
她的意思是,都是息壤,但组成石壁的这些,经过了很多年头,上了年纪,所以活性很差,顶上的那些,正当盛年,所以修复速度快。
他忽然想到了什么:“那上头的光……”
易飒点头:“未经使用的崭新息壤,可能就是带光的,老化或者使用之后,就不发光了。刚刚你提醒我小心,我们看到泛亮的光从石壁上下来,那亮度,比周围还高出一些,可能是它移动或者活动的时候,亮度会提高……”
亮度?
宗杭脱口说了句:“那我们在湖底,也看到了白光啊。”
他一颗心跳得厉害。kanδhu五
一定是这样的,湖底的白光,巨大,扭卷、翻滚,搅起漩涡水流,也许就是正在剧烈活动的息壤呢,他拿匕首去切,切了个空,拿手去拽,只拽到一些细沙……
还有这些会自爆的蛤蜊,蛤蜊是含沙的,但如果它们吞进身体里的沙,是息壤呢?受到刺激时,息壤快速生长,体积瞬间暴涨,薄脆的两片贝壳哪敌得过这种快速生长的力量?
自爆,也就理所当然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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