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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再理会江启,警察转向祈言和陆封寒,指指一个监控画面:“只有车尾凹陷了一部分。”
这类事故,不管悬浮车质量多好,被这么猛地一撞,绝对能给撞碎。
陆封寒回答:“车身是液态复合金属做的。”
警察一时语塞。
液态复合金属做车身?那玩意儿不是陆地装甲才会用上吗?
原来现在有钱人都是这么花钱的。
在江启和祈言之间,他选择祈言作为询问对象:“通过资料对比,我们发现,肇事者和受害者之一具有法律意义上的亲属关系。鉴于你们还是学生,所以我们联系了家长,没意见吧?”
话音刚落,一旁的江启突然坐直,眼廓睁大:“不可以……”他嗓音陡然拔高,“不可以联系!”
“不可以让爸爸知道……不行,不能让爸爸知道……”
没过多久,便有匆忙的脚步声传来。最先进来的是祈文绍,江云月披着棕色外套,进门时脚还不小心崴了一下。
当着所有人的面,祈文绍一巴掌落在江启脸上,怒不可遏:“年纪轻轻不学好,学人谋杀?知道现在全星网都在讨论什么吗?都在讨论你做的丑事!”
陆封寒唇角泛着冷。
祈文绍一进门,没了解情况,关于祈言有没有受伤更是不问一句,生气的原因大半都在于丑事外扬、伤及了脸面。
他垂眼看祈言,发现祈言将空了的水杯放在一旁,正发着呆,估计又是在脑子里想“破军”的问题,才勉强放了心。
另一边,江启缩了缩,不敢抬头看祈文绍。而江云月说不出话来,只知道望着两人哭。
祈文绍闭了闭眼,手攥成拳:“我以为把你养在祈家,能把你培养得很优秀,可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?学术造假,被关进监狱,现在又是蓄意杀人,我祈文绍的名声都被你败光了!”
祈文绍的每一个字,都加重了江启的发抖,再抬头时,他满脸都是眼泪,狼狈地低声道:“爸爸,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,我只是一时冲动,我不该做这种事,我不该、我不该……爸爸,你不要放弃我,我会很努力的,真的,你相信我!我会听你的话——”
祈文绍不想理他,转向江云月,疲惫道:“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!”
江云月红着眼,伸手抓着祈文绍的衣摆:“文绍,我、我也身不由己。他长大了,我管不住他,上次伦琴奖的事,是他哭着求我,我不忍心才出了手,他是我儿子,我怎么忍心不帮他。我只是不知道,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模样……”
江启仿佛花了许久才消化完江云月的这番话。
是他哭着求江云月吗?
不,是江云月主动让他参加伦琴奖,还告诉他,一切都准备好了,只需要按照她说的做,就能捧起伦琴奖的奖杯。
祈文绍按按眉角:“慈母多败儿!”语气却温和了许多。
江启看着跟祈文绍站在一起、眼睛都哭红了的江云月,从最开始的不敢置信,到突然大笑。
他看明白了。
他的爸爸放弃了他,而他的妈妈,借着这件事,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、清清白白。
他在厨房门口听见的那番话,也是故意的吧?
看见比祈文绍和江云月晚几步来的记者进了门,江启笑容恶劣,他声音不大,却足够让所有人听清楚:“爸爸,你以前不是说,我是你和妈妈亲生的儿子,血浓于水,不管什么时候都会疼我、喜欢我吗?”
江云月脸色骤白。
而跟进来的几个记者恰好听见这句话,已经意识到这是一个大新闻。
不是继子,而是……私生子?
江启却满意地看着江云月的脸色:“妈妈,从我小你就告诉我,要装得很乖,很可怜,这样爸爸就会来看我们,就会喜欢我。你让我除掉祈言,我也按照你说的做了,你为什么还要哭?”
江云月指甲掐在手腕上,艰难地保住了自己的仪态。
而现场的记者已经将这一幕发到了所属报社的星网页面,短暂的空白后,无数句子飞快出现。
“——开局就这么惊人?这场车祸不是意外,而是私生子意图谋杀婚生子?或者,小三上位后,撺掇自己的儿子去谋害前妻的孩子?连带着伦琴奖那件事分析,太可怕了!”
“——明明是私生子,却摇身一变,贴上了符合道德且拥有继承权的继子身份,我实名吐了!”
“——图兰学生举手发言,学校里江启总是哥哥哥哥地喊祈言,话里话外却是指责祈言对他态度不好,他为一家人的团结忍辱负重。我要是祈言,我能生生气死!搭理他?好言好语好态度?他多大脸?还一家人团结,江启年纪比祈言小不了不少啊,你们品品!”
祈言挨近陆封寒,小声说了句:“他们好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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