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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皱着眉头朝宫人做了个非礼勿视的手势。“瑶奴。”他回过头,轻喊她的名字,然后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。李承乾从小在母亲身边长大,父亲是个慈父,既不会打也不会骂,就是有什么想法也是让老师委婉地教导。李承乾对父亲是尊重的。但他情感上,与母亲更为亲近。可能天底下的子女,生来便是与母亲的感情更好。母亲怀胎十月,生他养他教导他,不容易。人人称赞母亲是贤后,母亲所得到的也是旁人无法比拟的恩宠。可年幼时的李承乾,曾见过母亲黯然神伤的模样。次数不多,却足以在太子殿下的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。有的人,心中并不是不难过,也并不是不在意。只是心中明白难过无用,在意枉然,因而选择了另一条路。在李承乾心中,母亲长孙皇后是个温柔而强大的女人。上善若水。母亲既有着如水一般的温柔,也有着如水一样的力量。每次父亲有烦恼的事情,或是在朝会上与群臣有不同意见,甚至有时候气得要将魏征那根棒槌贬官时,母亲都是适时出现,为父亲排忧解难。李承乾记得有一年过年时,父亲和母亲带着他和几个弟妹放天灯,放天灯都会许愿。父亲说希望国泰民安,五谷丰登。母亲说希望父亲得偿所愿。那么母亲的心愿呢?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子殿下那时的心就是这么一点点大,只看得见眼前的一亩三分地。国泰民安、五谷丰登固然重要,可是他觉得母亲的愿望更重要。只是那时的太子殿下并不知道母亲的愿望到底是什么。即使现在,依旧不知道。自从他懂事以来,母亲便是这样的高贵得体,她从来不与父亲吵架,也从来不会与后宫的女人有任何不愉快。前朝的公主与母亲相处得愉快,本该是弟媳的杨氏与母亲在一起也没有任何怨怼。母亲所表现出来的七情六欲好像总是少了些许人气。李承乾望着眼前神情有些迷茫的苏妧,伸手碰了碰她的鬓角,神情认真,“你真的不必像母亲那样,你只要像你自己就好。”苏妧愣住,她觉得李承乾跟她想象中有些不一样。在骊山的时候,其实她已经有些感觉了。他在骊山整整几个月,张良娣并没有随行。可苏妧那时只是觉得可能李承乾对她有好感,并不想带张良娣去碍她的眼的缘故。可如今看来,好像并不只是担心张良娣碍她眼的缘故。李承乾说她不必像长孙皇后时,语气中有着心疼。他是为长孙皇后而心疼?可在旁人看来,古人一妻多妾,早就习以为常。苏妧有些想不明白。可李承乾却已经牵起她的手,带着她一起回东宫。路上,太子殿下还小声跟苏妧说道:“户部来了个侍郎,姓原。原侍郎与应国公武士彠有点像,都是商贾之家出身。子阳说他认得原侍郎家的小郎君,那小郎君腰间的佩饰竟是一个金算盘。瑶奴,你说改日让子阳带我们去见一见那金算盘,如何?”苏妧:“可我能出去吗?”李承乾挑着眼角,望着她直笑,那模样似乎是在说:有我在,你又怎么不能出去呢?苏妧低头,嘴角噙着一朵笑花。太子殿下牵着太子妃慢悠悠地散着步,像是说什么趣事一般继续跟苏妧说那原侍郎的事迹。“原侍郎虽然家中有许多钱,但在朝中人缘并不好。听说他的嫡长子原匪无意仕途,想要将家业发扬光大。只是原侍郎觉得光有银子却无身份,也是一大憾事,因此十年前便在当地设法当了个小吏,后来因为能力出众,被尚未去世的杜相提拔重为地方刺史,去年关内闹蝗灾,父亲派人赈灾,并令御史台的人出去巡视,看当地赈灾物资的用度调配竟十分合理,一看当地刺史竟是原晟。今年正旦原晟到长安述职,父亲想起当年杜相说此人虽商贾之家,却是个十分会精打细算的人才,于是将他提拔到了户部当侍郎。”商贾之家?苏妧想起李承乾跟她提过的那个梦,笑着问道:“你对这位原侍郎好像十分感兴趣?”李承乾却笑:“不,我只是想认识原匪。"苏妧:“为何?”李承乾:“因为李诱说此人相当个性,还说他曾离开过大唐境内,试图远渡东洋,只是可惜那时原匪年方十六,缺少经验,在东洋的海面上船都被掀翻了,还是原侍郎花了重金请当地海军将他从海上救了回来。”苏妧失笑,“果然胆识过人。”李承乾点头赞同:“虽然有勇无谋,但也并非每个人都有胆量将自己心中所想付诸行动。再说,此一时彼一时,士别三日还当刮目相看呢。”两人不知不觉中到了东宫,藿香和绿萝等人迎了上来,将李承乾和苏远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。李承乾将披风交给她们,就让人离开了房间。可能是才成亲,他始终是喜欢单独和苏妧待在一起,看着苏妧身上窈窕的曲线,他觉得心中好像有把热火在燃烧着,令他心热血热,总想做些什么事情。他嘿嘿一笑,索性过去一把将苏妧拦腰抱起。“瑶奴,我们一起洗澡去!”040章苏妧猝不及防,被太子殿下抱了起来要往旁边的浴室去。苏妧连忙搂着他的脖子,语气娇嗔,“你别胡来,害得我被人看笑话。”李承乾头微微一侧,忽然朝外面大声喊道:“徐九!”徐九的声音很快从外面传进来:“太子殿下。”李承乾:“你让人将洗澡的水准备好,让人全部都下去,没我吩咐,谁都不许过来。”徐九应了一声“是”,紧接着便听到一些脚步声,想来是徐九将那些服侍的宫人和侍女都带走了。李承乾这才笑着看向被他抱在怀里的苏妧,露出两排白牙,“怎么样?如今除了我,谁都看不见你。还有谁能笑话你?”太子殿下有时候可真是不像话,不分时间地点就开始胡来。李承乾抱着她走出了房门到了浴室,这个在东宫的浴室做得十分考究,洗澡的地方是个小池子,池子的边缘,铺着原木。才进浴室,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想到了什么,咬着苏妧的耳朵跟她说了不知道什么话。苏妧听说了,先是微微一怔,随即俏脸飞红。她红着脸,推了推李承乾的肩膀,轻声说道:“那你先把我放下来。”李承乾轻轻地将她放了下来。可是苏妧才被放下来,就双手背负在后,模样十分俏皮地跟李承乾说道:“你想得美!”李承乾:“……”然后,苏妧就哈哈笑着转身跑了出去,淡黄色的身影,在两旁点着宫灯的廊道上奔走,衣带扬起,宛若展翅飞向远方的蝴蝶。李承乾追了上去,“我说帮你洗澡,你不领我的好意,还要骗我。”苏妧笑着跑回了新房,要关门将太子殿下挡在门外,“谁让你不老实。”可是她的门并没有完全关上,因为太子殿下的手夹在了两扇门之间,要是她狠心一点,太子殿下说不定就要疼得嗷嗷叫。可苏妧到底没舍得对太子殿下那么狠,稍一犹豫,就被太子殿下夺得了先机,他整个人挤了进来。苏妧见他进来,转身又往里间跑,可李承乾手长腿长,三两步就追上去将苏妧抱着。李承乾从背后抱着苏妧的腰身,“我怎么就不老实了?”苏妧被他抱住了还笑着挣扎,“你不老实还要来问我?自己想去。”李承乾却不依,方才太子殿下在浴室的时候,确实是对自己的太子妃起了旖念。但男欢女爱,天经地义,更何况天子殿下昨晚才将日思夜想的太子妃抱在了怀里,今天再肖想一下,也并没什么过错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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